往日,城镇的车队是一早便来,晌午时分便是要走,今日却一反常态要在拦山村留宿一晚。
黑色骏马拉着板车停放在五婶家门前,两个侍卫留下值守,院门内,五婶穿梭在屋内屋外忙着来回张罗,一锅热气腾腾的大骨头被端上了桌,五婶更从家里的炕洞下拿出几坛酒水,招呼着众人。
一番吃喝,王二面色微醺,面对众人敬过来的酒水,不住的摇手,
“对不住了各位,不能再喝了,门外那俩兄弟也得吃口热乎的,我去替他们进来。”
桌旁坐着的几个侍卫一听这话,急忙站起,齐齐开口,
“王兄,这等小事本就是我等职责,我们去便是。”
王二故意将脸一拉,伸手把一个个站起的侍卫又按回了凳子上,略带醉态的说,
“这是哪?拦山村!我王二的地盘!我家!来到这儿就给我放开了吃,什么职责不职责的,在我家还能出事儿?”
不由分说,王二一摆手,便出了院门,几个呼吸后门外的两个侍卫入院饮酒,众人见状,高呼王二仁义,气氛愈加热烈。
五婶看着场中众人,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,沿着墙边出了门,自家人最知晓自家人的心思,那板车旁,哪里还有什么王二的身影。
暗道一声糟糕,五婶急急的向着云禅的院落跑去。
酒壮怂人胆,何况是身负七八百气力的王二。
当众被云禅忤了颜面,他咽不下这口气,且那小墨石很可能就是云禅气力这么高的依仗,若是能拿到自己手上,就不用再看主家行事了,道门说不得也有几分机会。
打定主意的王二说干就干,腰间挎着护卫们的刀,一身煞气。
入夜,荒野上不时响起的兽吼扰人清梦,拦山村家家户户闭门锁窗,王二一路上更是少了几分忌惮。
“王家崽子,你这是要去哪儿?”
突然被人叫喊一声,王二心中一惊,敢这么称呼自己的村中只有一个人——老猎头!
王二转头看向身后独自坐在院落里的老人,右手悄悄地摸上了腰间的刀柄,要说村子里他最怕的是谁,无非当属眼前的老人了。
猎兽几十年,更是传闻可杀蛮兽的神秘猎头!
见王二一副戒备的样子,老猎头摇了摇头,不再言语。
王二摸着刀柄,深深地看了一眼老猎头,快步离去,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院子里的老猎头拿起身边的长刀,用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刀身,刀身反射的月光印照在老人充满褶皱的脸上,老人发出了一声悠悠叹息,
“今晚要死人咯。”
月黑风高,正是杀人夜!
来到云禅院外的王二轻轻地拔出腰间的刀,月下寒芒闪烁,隐约可以看见一张阴狠蛮厉的脸。
王二唾了一口口水,口中咬着刀背,手脚一扒一蹬,整个人就立在了墙头,双手按住墙头,放慢动作缓缓地先让脚尖着地,很好,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。
入院的顺利,更让王二心中多了几分狠色,村内门锁,大多是内门木质插销,云禅这屋子也不例外。
小心的用刀尖一点点的撬开,王二一手抓门,一手握住了刀柄,控制着声响,缓缓进了内屋,云禅屋内设施简单,一灶一锅一灯一土炕再无其他。
土炕上,少年气息平稳,偶尔还会打上一两声呼噜,王二见状一喜,心中暗道:
“好小子,还能睡得这么安稳,让你在梦里死算是便宜你了。”
站在炕前,王二举起刀柄,眼中的寒光让这月色添了几分肃杀。
死!王二心中大喝,刀柄在空中划过,直奔云禅脖颈。
骤然间!
看似沉睡中的云禅瞪大了双眼,双手按在抗上,一个缩身便蹲在了墙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