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虽一直想要拿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筹码，在帝烨心里争一席之地，到底是自己身体里的一块肉，生生剜去，还是会痛苦难忍的。
只可惜，她留不住他了。
李德欣喜地抬头，暗暗高兴上官婧终于想开了。
要是再晚点，情况会更糟糕，到时候，他都难以保证，能不能顺利把那个死胎从她的身体里面取出来。
取不出来，他就要人头落地。
“是，娘娘，臣这就去准备。”李德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，因为跪的时间太长了，双腿酸麻，站得不那么稳。
抬起头来那瞬间，他透过薄纱帷幔，就看到了映在眼前的上官婧的脸。
隔着一层纱，他还是可以看到女人那张脸扭曲狰狞近乎厉鬼，从里面传来了一句仇恨阴鸷的话来：“阿若九，今日之痛，本宫定要让你，百倍千倍还回来。”
“若不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处，本宫誓不为人！”
搁在旁边的花架被人扬手扫过，花瓶砸碎，一阵乱响。
李德的一阵一阵抽搐着，害怕到了极致。
傍晚的皇宫，雪已经停了，积满枝头的积雪摇摇欲坠，朝露宫中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尖锐地划过半空，枝头积雪簌簌落下，绿瓦上停了几只寒鸦，飞掠而起。
最后，归为沉寂。
卫长越把殿内的九盏莲芝灯点亮，暗沉的殿宇瞬间亮了一半，露出了坐在黑暗一角里的男人。
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，保持着端方严肃的姿势，看起来像是沉在黑暗里的一尊肃静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