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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4 傲慢的信仰与积极的变革 45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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喀兰圣山的风雪很大。
  这让圣女攀登天路将要更加艰难,这份试炼是神圣且残酷的,即便是恩雅倒在暴风雪中,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向她伸出援手。一旦登上的圣山,便能成为尊贵的圣女。
  但谢拉格的圣女选拔,历届都会出现受试者体力不支倒在圣山中,而攀登天路的那一日,没有人能靠近这条神圣的试炼之路,只有在第二日,蔓珠院的侍从才会前往天路,来查看受试者的情况如何。
  倘若还活着,还在前行,那便会将天路重新封锁。静候圣女完成试炼。
  倘若体力不支,在这样的天寒地冻中,也早就化作一座冰雕了。尸体自然会被蔓珠院安葬,并展开下一场圣女选拔。
  这就是谢拉格最古老,也是最残酷的宗教仪式。少女们满怀希望,却少有人真正登上天路。况且,每次开始试炼的时候,哪怕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,也会逐渐变成暴风雪,更何况谢拉格本就常年风雪。这更是让试炼的难度雪上加霜。
  三步以颔首,五步一摇铃。
  恩雅却在风雪中的脚步始终没有停顿,‘圣果’的效果超乎她的想象,其果肉在体内扩散开来的力量,就像是不断散发热量的篝火,让她充满了力量。
  恩雅遵循着仪式,虔诚的天路上前进。周围的环境是如此喧嚣,充斥着风雪的声音,又是如此寂静,除去风雪声便再也无法捕捉到其他任何声音了。
  她觉得自己行动缓慢,一定比历届圣女要更加慢。但她却不知道,在试炼中从不停下、减速,这就已经超过了历届圣女。
  神圣的仪式也枯燥乏味,在吞下圣果之后,恩雅的脑海中似乎是出现了某种声音。
  ‘孩子……’
  温柔的声音让恩雅觉得是风雪太大的幻觉,但在着天路上,一个人前行实在是太过于枯燥。哪怕将这声音当做是幻觉,恩雅也津津有味的与其聊天。
  从寒暄到下午茶,从女孩子之间的话题,再到对希瓦艾什家族这两年的艰难吐槽。
  倒也不是怨恨或愤怒,只是疲惫与艰辛。
  有心中的忍耐,有看着兄长抗下一切自己却无能为力的不甘。也有想要像是普通女孩一样,能在午后做自己喜欢的兴趣,亲手编织围巾、毛衣的憧憬。
  直到最后……
  风雪的声音渐渐轻了,恩雅与心中的声音聊天的声音也慢了。
  ‘恩雅想要改变这一切吗?’
  嗯?
  恩雅被心中的声音说的一愣。
  改变……什么?
  ‘改变蔓珠院的制度,改变蔓珠院可以肆意对三大家族指手画脚,改变那些野蛮且残酷的愚昧仪式。让谢拉格发展起来。’
  什么?我竟然是这么想的?
  恩雅还以为是自己心理压力太大,这些声音也不过是自己潜意识中最期望之事的回响。她开始慌乱,面对心中的声音,恩雅·希瓦艾什还没想好去如何担负起这份职责。
  我怎么会想这样的问题?我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……我我我,我要对谢拉格的人民负责!
  ‘……哈哈,不愧是希瓦艾什家族的人,你的责任感倒与你的兄长别无二致。’
  夸赞的声音成为了这个陌生声音的最后回响,随后恩雅的心中恢复平静,她恍惚间察觉到了什么,猛然抬头,周围的风雪不知何时停歇了,阳光拨开了层层雨雾,洒向这片大地。恩雅抬起头,看向了前方,陡峭的天路不是何时变得平缓,名为蔓珠院的神圣建筑,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。
  大长老携蔓珠院的众人,早已在蔓珠院前等候。
  叮铃——
  恩雅走出了最后一步,将试炼铃挂在了铃架上,并踏入神居中向其神像颔首叩拜。
  早已等候的长老团与修士们崇敬的看着这一切,特别是大长老,他对恩雅的表现更是感到震撼。大长老仰头看向天空,耀阳正悬停在正中心,这是谢拉格一日最温暖的时刻——
  正午。
  从清晨出发,在暴风雪中穿行,一人徒步进行着神圣的朝圣的同时,竟然还能仅仅耗费半日的时间,就能抵达山顶?!
  这究竟是什么身体素质?!
  即便泰拉人身体素质远超于现实中人类的身体素质,她也仍然只是一个普通人,孤身一人在风雪中,也仍然寸步难行。倘若要去用没有进行朝圣礼仪来行走过天路去否定恩雅的一切,那便更加可笑。
  刚刚圣山上掀起的风雪,修士们在蔓珠院中看得一清二楚,恩雅即便是全力攀登,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登上其山顶。可她就这样登上来了,并且就看红润的脸颊,以及有神的精神面貌,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经历了一场试炼,反倒是刚散步上山。
  “嗯?”
  向神居中的神像颔首之后,恩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,转头看向了一旁震惊的大长老。恩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,便露出了温和的微笑,“大长老,有什么问题吗?”
  澄澈的眼中没有一丝慌乱。
  这让修士们坚信,这位新任圣女大人没有在试炼中遭遇任何困难。
  “恭迎圣女。”
  大长老率先开口说道,向恩雅颔首。
  传统不容改变,既然圣女已经通过了试炼,那他所能做的便也只有向圣女致敬。大长老是忠实的传统制度的守护者,即便其中有希瓦艾什家族的政敌,大长老仍然成为圣女的拥护者。
  前提是,恩雅不违背传统。
  耶拉冈德在上。
  恩雅不过半日就通过了天路,成为了圣女一事,很快就传遍了谢拉格。所有谢拉格人都在庆贺有这样一个强大而坚韧的圣女诞生,也就只有希瓦艾什家的三妹,恩希亚·希瓦艾什,因为姐姐成为一事闹腾了好久。
  这可让切斯特有些头疼。
 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,恩希亚直到自己暂时无望见到姐姐之后,便闷闷不乐的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。切斯特想了好久,最终也没能去打扰失落的恩希亚。
  接下来的日子,名为雅儿的女人成为了圣女恩雅的侍女长。而恩雅也开始继承前任圣女的职责,开始负责各式各样的议会、祭典,无穷无尽的经文解读。那日登山时脑中出现的声音没再出现过,但恩雅惊讶的发现,总是会有一些自己想知道的知识,从脑中凭空萌发,在进行了一番验证之后,恩雅便将学习从脑中冒出来的知识也提上了日程。
  新上任的圣女非常有效率,一经上任就将前代圣女遗留下来的事物全部解决,并将自己关入神居中,埋头研究经文。以经文作为掩护,恩雅全心全意的扑在了学习脑中知识的疯狂中。
  一家人重新团聚于一起,并非是遥不可及的理想,只是能力不足,懂的太少罢了。这是恩雅脑中凭空蹦出来的想法,但却无比笃定,她废寝忘食的学习,也开始逐渐了解蔓珠院的许多事,三大家族的家主各自的观念,以及自己在谢拉格的影响力。